当人类开始定居,以饲养畜禽,并以农耕为生存主业时,才有造园活动;园林活动的一项重要内容,是对植物进行人工引种、栽植、驯化与利用。根人工浮岛据史料记载,在3000多年以前,我国的商、周时期便有了早期的园林。按造园的背景规模、功用与特征的不同,园林可分多种形式。园林种类的多样化,在早期园林中即有反映。
《诗经·郑风·将仲子》写道:
“将仲子兮!无踰我里,无折我树杞。岂敢爱之?畏我父母。仲可怀也,父母之言,亦可畏也!
“将仲子兮!无踰我墙,无折我树桑。岂敢爱之?畏我诸兄。仲可怀也,诸兄之言,亦可畏也!
将仲子兮!无踰我园,无折我树檀。岂敢爱之?畏人多言。仲可怀也,人之多言,亦可畏也!”
这是一首以园林为背景的有关青年男女情爱的诗篇。全诗三章,如诉如泣,委婉表达一位女子因情感冲突而发出的哀叹。“将”系语气词,用于句首。“仲子”,系诗中所提的男子名。“里”,是指几十家住的地方,相当于村落。第一章可解释为:啊,仲子哟!请勿踰越进入村落,不要折取我的杞树枝条。并非我对杞枝有什么偏爱,实在是怕我父母。仲子固然令我怀念,但父母之言语,亦怕人呀!第二、三章意思雷同,而有深化。劝仲子不要翻越院墙,折我桑枝,因为诸兄之言,也5025花盆怕人呀!劝仲子不要潜入园内,折我檀枝,因为众人之言,更可畏呀!从诗中可见,村旁种了杞树,为村人所共享,这是一种园林形式,相当于今日的屋旁、村旁绿地;甚至相当于城市的街心公园和广场绿地。从诗中还可看出围墙内种有桑树,以及紧邻住宅的园内种有檀树,这也是一种园林形式,相当于今日的庭园或宅园;时至今日,无论北方、南方,都易见到这类由围墙分隔种有果蔬花木的小型庭园。按古时村落分布广泛、数量植物墙众多推论,当时民间的早期园林,该是最早的园林形式。其出现年代应早于大型园林,因此推测园林并非起始于此诗所反映的周代,而是可以上溯到商代,甚至是更早的夏代。自然,限于人力与物力,这类园林不可能有多大规模。
由于阶级社会的产生,帝王贵族等奴隶主拥有极大的权势,随着生产力的提高,他们能征调许多劳力与财物,营建了一批以宫室为主体的园林;此类园林史籍亦有记载。如《诗经·鄘风·定之方中》载有:“定之方中,作于楚宫。揆之以日,作于楚室。树之榛栗,椅桐梓漆,爱伐琴瑟。”这是叙述卫文公于楚丘之地营造宫室的诗句。观察星象,当定星出现在天空正中之时,选择这天作为营造楚宫室的黄道吉日。根据日影,测出方位,确定建筑楚室的风水宝地。宫室完工,再种榛、栗、椅、桐、梓、漆各类树木;“椅”,系指一种树木名。这里提到的是大型的帝王、诸侯园林,或称宫苑。此类园林形式,规模较大;待树木长大,可提供果品和利于观赏,也可间伐树木,用来制作琴瑟之类乐器,以便宴饮或祭祀时歌舞伴奏。
囿是帝王园林的又一种形式,其规模则更大。统治阶级占有的财富日益积聚,他们为了寻欢作乐,便选择自然风景优美之处,圈占成片土地,大兴土木,营造囿苑,如《史记·殷本纪》记述:帝纣“好酒淫乐……益收狗马奇物,充牣宫室,益广沙丘苑台,多取野兽、飞鸟置其中。”由此可见,囿苑从殷商时代就已产生。《诗经·大雅·灵台》提到周文王的灵囿:“经始灵台,经之营之;庶民攻之,不日成之。经始勿亟,庶民子来。王在灵囿,麀鹿攸伏;麀鹿濯濯,白鸟翯翯。王在灵沼,于牣鱼跃。”当时帝王有囿,方国之侯也有。毛诗对《灵台》篇注释为:囿,“天子百里,诸侯四十里。”《孟子》也有类似记载:周“文王之囿,方七十里,刍荛者往焉,雉兔者往焉,与民同之。”苑囿的营造,通常是利用自然地形,高处筑台,低处挖池,在河边修造房屋,并以一定地域加以范围,使其中草木繁殖,鸟兽鱼虫滋生,为帝王提供狩猎、游乐与栖息的场所。此种苑囿,有专人管理,据《周礼·地官》记载,周鞍式花盆代设官管理园囿内事务:“囿人,中士四人,下士八人,府二人,胥八人,徒八十人。”屋顶绿化种植容器这些人分别掌管园林,并从事动植物的饲养与种植工作。后来,囿统称为园囿。
到了东周的春秋战国时代,各国对宫室园苑竞相经营。当时位于太湖流域的吴、越二国已成为全国经济文化发达的地区,境内河道纵横,交通方便,山石资源丰富,花木繁茂,具有造园的优良条件。吴王阖闾在公元前514年任用伍子胥筑吴城(今苏州),吴王败楚后,建长乐宫于城中,筑高台于姑苏山。此后,夫差接位,在城南建长洲苑为游乐场所,扩建姑苏台,营造梧桐园与鹿园等宫苑。据《述异记》提到:“吴王夫差筑姑苏台,三年乃成,周旋诘曲,横亘五里,崇饬土木,殚耗人力,宫妓千人,上立春宵宫,作长日之饮。”又载:“吴王于宫中作海灵馆及馆娃阁,铜勾玉槛,宫之楹楹,珠玉饰之。”据传,馆娃阁位于灵岩山;系夫差为宠幸西施所建。帝王为了享乐,不惜动用大量人力、物力,追求豪华建筑。然而,岁月流逝,事过境迁,昔日的宫苑,今已不复存在。但从文献中,依稀可见其气势之宏伟与风光之秀丽。